第25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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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章
黎清歡怔了怔, 停住腳步。
他也不急，垂著眼眸就這麽看著她，一動不動地, 靜靜地等著回應。
他們的關系看似是他主動的，其實都是黎清歡在背後努力，她也會擔心有沒有把握住機會，會一次次小心翼翼的試探。
腦海中閃過很多相處的畫面，在這一瞬間，所有的不確定都有了答案。
“可以。”她笑道。
周時序勾勾唇角，繼續和她往宿舍樓的方向走, 詢問著這兩天的學習情況：“你在練習什麽？”
“朗誦, 是播音的考試內容之一, 也是我的弱項。”黎清歡解釋著：“我擔心期末考試項目裏還會有朗誦, 想從現在開始練習。”
因為藝考的項目裏有朗誦，所以在培訓班時老師會1v1單獨上朗誦課, 大學沒有安排相關課程, 只能自己練。
“怎麽練習？”周時序又問。
“多讀稿子，調動不同的情緒, 比如激昂的怒氣。”
他忽地笑了, 黎清歡不明所以地看過去, 周時序說：“是挺沒脾氣的。”
無論面對什麽情景都帶著笑意，看起來脾氣特別好。
“發脾氣又不能解決問題，我也是不想為難自己。”黎清歡笑眼彎彎道：“學長你的性格也很好呀。”
“第一次有人這麽誇我。”他說得漫不經心。
周時序因為外貌常常會吸引不少人接近, 接觸過後都會覺得他過於冷淡, 得不到相應的回應, 他們會選擇放棄和退縮。
他已經習慣被說不近人情，正巧他不愛和人打交道, 也很省事。
“學長就是很好。”黎清歡強調。
他只是外表高冷，如果朋友真的需要幫助，他會毫不猶豫的伸出援手。哪怕有人得罪他，他也不會斤斤計較，更不會記仇報覆。
別人不知道，但是她一清二楚。
“我很高興是你這麽誇我。”周時序笑了笑，止步在她的宿舍樓門口，聲音溫和：“練習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，別著急，也別熬夜，註意休息。”
“好。”
“進去吧。”
周時序目送黎清歡進宿舍樓，待了一會兒才轉身離開。
回到寢室，兩位室友穿戴整齊，正準備出門。
江吟月見她們今天打扮的格外漂亮，不由嘴甜的誇讚兩句，問道：“你們要去哪裏啊？”
“學校旁邊新開了家酒吧，我們過去玩。”程希回答。
“哦。”江吟月對酒吧沒什麽興趣，只叮囑著：“少喝點，註意安全。”
趙南音見黎清歡回來，問她：“清歡，你在廣播社的那個專欄，是不是可以本人過去發言啊？”
“對，新增的玩法。”
“可以去罵人嗎？”
“......不行。”黎清歡笑著搖搖腦袋。
江吟月聽到這話突然來了興致，回頭好奇地問：“你要去罵誰啊？誰得罪你了。”
趙南音憤然道：“一個臭男人。”
寢室的女生們紛紛投去目光，程希有聽她講過一些，但完整的故事並不清楚，江吟月嗅到八卦的味道，眼睛都亮了：“展開說說！”
“如果一個男人天天晚上給你唱歌，是不是對你有意思？”趙南音先問。
程希點頭，江吟月斬釘截鐵：“肯定是啊，不然他為什麽要浪費那個時間。”
黎清歡卻是細細地問道：“他是怎麽給你唱歌的？是打語音電話給你唱，還是錄好後發給你的？”
“在平臺錄好發我的。”
“那他同樣可以轉發給別的女生。”
程希和江吟月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，趙南音忍不住“我靠”一聲：“可他錄的都是我點的歌啊。”
黎清歡眨眨眼睛，問得很輕：“有誰知道？”
“果然，他就是海王，我只是他釣的一只魚而已，臭男人！”趙南音氣哄哄地道。
江吟月又勸著：“也不一定，分情況的，他還有其他行為嗎？”
“每晚找我聊天，送我回寢室，約我吃飯。”
聽起來是很像追求的前兆，江吟月疑惑：“所以你為什麽想罵他？”
“我剛剛在快遞站看見他了，在幫一位女生搬快遞，兩個人有說有笑的。”趙南音撇撇嘴，“這不就是同時和很多女生暧昧的海王嗎？”
聽完整件事，她們不能準確的判斷出男生的意思，搬快遞可能是朋友之間幫忙，每晚唱歌或許也只有趙南音。
“你是什麽打算？”
“我不知道啊。”
黎清歡雙臂搭在椅背上，歪了歪腦袋靠上面，問她：“你信不信我？”
趙南音果斷點頭：“信！”
“從今晚開始，你回他消息不要太快，他約你吃飯，每三次答應一次，拒絕他送你回寢室，理由用你還有其他事情。”黎清歡又問：“你們是怎麽認識的？”
“我們都在吉他社。”
“多去社團的聚會，聚會中表現的熱絡些，讓他感覺自己在你心裏很獨特，但是不要跟他說任何私事。”
程希聽完後，突然道：“這不就是我前男友對我的態度嗎？”
江吟月問：“你當時對他什麽感覺？”
“特別喜歡。”
她拍手：“就這麽辦！”
“好。”趙南音揮了揮拳：“我一定不負所望。”
黎清歡笑著說：“你現在去酒吧的事，晚上也可以告訴他，把握回覆的分寸，既暧昧又疏遠。”
趙南音比一個OK的手勢，和程希走出寢室，江吟月彎彎三指：“等你的戰果。”
寢室門關上，江吟月嘆息，感慨著：“雖然，但是，真的很累啊，想談個戀愛跟勾心鬥角一樣。”
黎清歡的語氣也很無奈：“男方的意思不明確，只能這樣慢慢試探。”
“我就很討厭這種不清不白的關系，我希望我未來對象能夠直接地，堅定地，告訴所有人他喜歡我。”江吟月笑意盈盈地幻想。
黎清歡笑了：“誰不希望呢。”
真誠又熱烈的愛意，永遠會讓人心動。
-
周末過去，新的一周開始。
星期一早上，江吟月昏昏欲睡，黎清歡喝著咖啡熬過去，臨近下課時，她們商討中午吃什麽。
“外賣我已經吃厭了，學校外面能不能換商家啊。”
“食堂你都沒有吃完，就想著換外面的商家。”
“其他食堂沒有見風味道好，見風的菜就那麽幾個換來換去，吃得乏味。”
黎清歡輕聲道：“不如你問問餘嘉年吧，他畢竟吃了兩年多。”
江吟月側目望她：“不如你問問周時序？”
“我可以繼續吃見風。”
“......我問。”
另一邊，周時序在離下課還有二十分鐘時，拍拍餘嘉年的肩膀，兩個人提前從後門離開教室。
“你小子真的是瘋了吧，居然又逃課？”餘嘉年稀奇道。
“只是早退，重點都講完了。”周時序糾正。
餘嘉年無語的瞥他：“這是打算去哪裏啊？”
“先去朝夕。”
他們到朝夕奶茶店時，店員已經做好兩杯招牌奶茶，按照周時序發的要求，溫熱半糖。
“兩杯？”餘嘉年伸手拿過奶茶杯，“周老板還是很有良心的嘛。”
“放開。”他淡淡道：“這是你妹妹的。”
餘嘉年面無表情轉身，一副準備跑路的架勢。
周時序叫住他：“一起。”
餘嘉年不服氣：“我為什麽要去？你追漂亮學妹巴巴獻殷勤，連她的室友都不忘記討好，還想白嫖我當小跟班？”
周時序說得理所當然：“你如果不去，你妹妹怎麽辦？”
“......”
“我要喝奶茶。”
周時序側身對店員道：“給他。”
店員拿出做好的奶茶，餘嘉年後知後覺：“周老板你這是套路吧？”
“我是明路，你只能走。”
下課鈴聲響起，黎清歡和江吟月還是沒有商量出來吃什麽，走出教室，瞧見站在外面的周時序和餘嘉年。
兩個人都長得好看，穿著黑色風衣襯得高挑，並排站著，格外養眼。
“你們怎麽來啦？”江吟月奇怪道，又看向餘嘉年：“我給你發消息你為什麽不回？”
“我手機靜音，忘記看了。”
周時序把奶茶遞給黎清歡，低聲問：“一起吃飯嗎？我知道有家餐廳味道很不錯。”
她側目看向江吟月，想詢問她的意思，餘嘉年立馬道：“我和阿月有事，就不打擾你們了啊！”
“對，他找我有事。”江吟月十分識趣的接過話，拿著奶茶揮手道謝，跟著餘嘉年走了。
周時序和黎清歡下樓，他帶她去學校外面一家叫死二洱珥吳酒以思企【蔡食】的湘菜館吃飯。
現在正是午餐時間，館子裏人不少，他們坐在靠窗的位置，服務員遞上來菜單和紙筆，讓他們自己寫。
周時序放在黎清歡面前，“這家味道不錯，偏辣，但也不會到壞嗓子的程度。”
黎清歡快速地瀏覽一遍菜單，問著：“學長怎麽知道我愛吃辣的？”
“之前吃飯看你夾過。”
她確實愛吃辣，只不過辛辣會刺激損傷嗓子，萬一不小心上火，直接影響平常的訓練，所以會克制。
黎清歡也不推辭，邊詢問他的偏好，邊提筆寫菜名，交給服務員。
周時序用水清洗著碗筷，看了一眼紙上的字，工整清秀，不由誇道：“你的字很漂亮。”
“漂亮的話，學長會記住嗎？”她笑著問，眼眸亮晶晶的盯著他，讓人莫名的感覺語氣裏別有深意。
上次在圖書館，他們互相遞紙條時，她也是寫過字的，他當時沒有認出來。
這次也是。
明明很喜歡她送的信，卻不記得她的字。
周時序緩過兩秒，勾唇道：“現在記住了，希望不算晚。”
黎清歡笑了：“嗯，不晚。”
現在也很好，他們在同一所大學，也已經到能明目張膽表達愛意的年齡。
吃過午飯，他們回到學校，離下午的課有段時間，周時序送黎清歡回到寢室，讓她休息。
黎清歡確實很困倦，午睡一個小時再去上課，狀態好多了。
七八節是高主任的播音小課，她講完語音課程後，把先前布置的錄音作業拿出來，當眾放音頻然後挨個點評。
大多數同學都是晚上去錄制的，嗓音狀態不太好，高主任毫不留情，一個個拎出來批評。
下課鈴聲響起時，正巧在說倒數第二位學生的作業，她沒有下課的意思，大家安安靜靜的聽著，大氣都不敢喘。
等高主任全部講完已經過去半個小時，她拿著課本離開，江吟月呼出一口長氣，拍著胸口道：“嚇死我啦，我以為我會是被罵得最慘的那個，沒想到誰都沒逃過。”
“放平心態，法不責眾。”黎清歡小聲安慰。
她們清好書包往外面走，在教學樓下面再次看見熟悉的身影。
“我去拿快遞，先走啦。”江吟月揮揮手，往校門口的驛站方向跑了。
黎清歡上前喊道：“學長。”
“下課了。”周時序語氣自然：“我請你吃飯。”
“學長一直在這裏等嗎？”
步入十一月後深城的晝夜溫差越來越大，今晚有刮冷風，吹半個小時肯定是不好受的。
哪怕沒有風，等半個小時也不舒服。
他卻是全然不在意的模樣，微微頷首：“聽見你們老師在發脾氣，是發生什麽事了嗎？”
“大家作業沒有做好，所以老師有點生氣。”
“正常，不過法不責眾，不用擔心。”
黎清歡笑出聲來，看著他道：“我剛剛也是這樣安慰阿月的，學長和我說了一樣的話。”
周時序聞言也笑笑：“我們本來就有很多共同點。”
吃飯的口味，喜歡的電影，愛去的地方，平常的習慣，包括想法都很相似。
黎清歡沒有接這句話。
其實不像的。
“去食堂吃，好不好？”他低聲問。
“好。”
周時序帶她去的是離女生宿舍樓最近的食堂，他推薦的菜很符合黎清歡的口味。
吃過晚餐後，他似乎是想著她這周需要練習稿件，沒有敢多耽誤時間，送她回寢室。
江吟月見黎清歡回來，驚奇道：“這麽快？”
“能幹嘛，明天早上還有課呢。”
“也是，作業又多，忙都忙不過來，哪有時間約會。”
黎清歡揉揉她腦袋，“我看你挺想約會的。”
“我是啊，可這都十一月份了，我不僅還是單身，連個對象的影子都沒有出現。”江吟月嘆著氣。
她平日裏接觸到的男生，除去系裏的同學，只有餘嘉年，江簡和林浩言。
餘嘉年目前在她心目中依舊是死對頭的形象，林浩言雖然表現的熱絡，但感覺對誰都一樣，不太可能。
“和你師兄相處的怎麽樣？”黎清歡問道。
“江簡？就這樣啊。”江吟月壓根沒考慮過他，“說來奇怪，他和林浩言這兩天莫名很忙，叫他們都不出來打牌。”
“因為期中吧，又是大三金融系。”
江吟月點頭：“有可能。”
星期二是早上一二節和下午七八節的課，周時序知道播音系的課表，是下午來的教室門口。
依舊是帶她吃飯，送她回寢室。
怕耽誤她的時間，又想要見到她，所以特意選擇午餐或者晚餐。
風雨無阻的連著來四天，黎清歡不由問道：“學長不去圖書館了嗎？”
“我找到一家公司的實習，寒假開始入職，我想在這段時間多看看書，能夠提前適應職場。”周時序不急不徐地解釋。
他側目望著她：“但是，現在有比適應職場更重要的事。”
黎清歡聽懂話裏的意思，彎唇笑起來，打趣著：“學長講話好隱晦，還是上周直接。”
“如果都像上周那樣，你會喜歡嗎？”周時序問。
黎清歡歪了歪腦袋，盯著他沈默許久，緩緩開口：“會。”
“好。”他莫名的應了聲，又說：“還記得答應過我的嗎？明天是星期五。”
“記得，我有時間。”
“廣播臺見。”
“明天見。”
黎清歡回到寢室，室友們正在八卦趙南音口中的臭男人，她笑盈盈地道：“效果頗好，他現在更加熱情了。”
“繼續堅持，反客為主。”黎清歡說。
江吟月也拼命鼓勵著：“讓他越來越喜歡你，對你欲罷不能，直到親口說出喜歡！”
“好咧！”趙南音答應過後，又道：“我的情路真是坎坷啊。”
“往好的想，你起碼有路。”
她們又聊起理想型男生，幻想著今後的對象，黎清歡的手機震動了，是楊青青發來的消息。
楊青青：【清歡，這周的稿子很少，但是有實名投稿人會來現場，我的想法是我們兩個人來一個控場。】
楊青青：【我下周有事情，所以這周我先上，行嗎？】
這不是多大的事，黎清歡答應了：【行。】
星期五下午沒有課，黎清歡答應過周時序在廣播之後見面，他選的位置是廣播室樓下。
她提前到樓下，坐在長椅上聽廣播。
“各位聽眾朋友們大家好，歡迎收聽黃昏來信，我是今天的主播楊青青。”
熟悉的開場白傳來，黎清歡是第一次以聽眾的身份聽專欄，有種親眼見證自己成果的感覺，不由彎唇笑了。
楊青青的嗓音特別甜，讀的又都是匿名情書，配上bgm，聽著格外舒心享受。
信件不多，哪怕讀的速度不快，也只能堅持十幾分鐘，最後，楊青青笑道：“今天有一位實名投稿人來到現場，也是廣播社第一位親自讀信的同學，下面我們把話筒交給他。”
安靜幾秒後，廣播裏響起一道熟悉的低沈嗓音，通過話筒夾雜著淡淡的磁性：“我是14級金融系的周時序。”
黎清歡怔了怔，站起身望著樓上的廣播臺。
“我的寫信對象是，16級播音系的黎清歡。”
“黎清歡，我喜歡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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黎清歡怔了怔, 停住腳步。
他也不急，垂著眼眸就這麽看著她，一動不動地, 靜靜地等著回應。
他們的關系看似是他主動的，其實都是黎清歡在背後努力，她也會擔心有沒有把握住機會，會一次次小心翼翼的試探。
腦海中閃過很多相處的畫面，在這一瞬間，所有的不確定都有了答案。
“可以。”她笑道。
周時序勾勾唇角，繼續和她往宿舍樓的方向走, 詢問著這兩天的學習情況：“你在練習什麽？”
“朗誦, 是播音的考試內容之一, 也是我的弱項。”黎清歡解釋著：“我擔心期末考試項目裏還會有朗誦, 想從現在開始練習。”
因為藝考的項目裏有朗誦，所以在培訓班時老師會1v1單獨上朗誦課, 大學沒有安排相關課程, 只能自己練。
“怎麽練習？”周時序又問。
“多讀稿子，調動不同的情緒, 比如激昂的怒氣。”
他忽地笑了, 黎清歡不明所以地看過去, 周時序說：“是挺沒脾氣的。”
無論面對什麽情景都帶著笑意，看起來脾氣特別好。
“發脾氣又不能解決問題，我也是不想為難自己。”黎清歡笑眼彎彎道：“學長你的性格也很好呀。”
“第一次有人這麽誇我。”他說得漫不經心。
周時序因為外貌常常會吸引不少人接近, 接觸過後都會覺得他過於冷淡, 得不到相應的回應, 他們會選擇放棄和退縮。
他已經習慣被說不近人情，正巧他不愛和人打交道, 也很省事。
“學長就是很好。”黎清歡強調。
他只是外表高冷，如果朋友真的需要幫助，他會毫不猶豫的伸出援手。哪怕有人得罪他，他也不會斤斤計較，更不會記仇報覆。
別人不知道，但是她一清二楚。
“我很高興是你這麽誇我。”周時序笑了笑，止步在她的宿舍樓門口，聲音溫和：“練習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，別著急，也別熬夜，註意休息。”
“好。”
“進去吧。”
周時序目送黎清歡進宿舍樓，待了一會兒才轉身離開。
回到寢室，兩位室友穿戴整齊，正準備出門。
江吟月見她們今天打扮的格外漂亮，不由嘴甜的誇讚兩句，問道：“你們要去哪裏啊？”
“學校旁邊新開了家酒吧，我們過去玩。”程希回答。
“哦。”江吟月對酒吧沒什麽興趣，只叮囑著：“少喝點，註意安全。”
趙南音見黎清歡回來，問她：“清歡，你在廣播社的那個專欄，是不是可以本人過去發言啊？”
“對，新增的玩法。”
“可以去罵人嗎？”
“......不行。”黎清歡笑著搖搖腦袋。
江吟月聽到這話突然來了興致，回頭好奇地問：“你要去罵誰啊？誰得罪你了。”
趙南音憤然道：“一個臭男人。”
寢室的女生們紛紛投去目光，程希有聽她講過一些，但完整的故事並不清楚，江吟月嗅到八卦的味道，眼睛都亮了：“展開說說！”
“如果一個男人天天晚上給你唱歌，是不是對你有意思？”趙南音先問。
程希點頭，江吟月斬釘截鐵：“肯定是啊，不然他為什麽要浪費那個時間。”
黎清歡卻是細細地問道：“他是怎麽給你唱歌的？是打語音電話給你唱，還是錄好後發給你的？”
“在平臺錄好發我的。”
“那他同樣可以轉發給別的女生。”
程希和江吟月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，趙南音忍不住“我靠”一聲：“可他錄的都是我點的歌啊。”
黎清歡眨眨眼睛，問得很輕：“有誰知道？”
“果然，他就是海王，我只是他釣的一只魚而已，臭男人！”趙南音氣哄哄地道。
江吟月又勸著：“也不一定，分情況的，他還有其他行為嗎？”
“每晚找我聊天，送我回寢室，約我吃飯。”
聽起來是很像追求的前兆，江吟月疑惑：“所以你為什麽想罵他？”
“我剛剛在快遞站看見他了，在幫一位女生搬快遞，兩個人有說有笑的。”趙南音撇撇嘴，“這不就是同時和很多女生暧昧的海王嗎？”
聽完整件事，她們不能準確的判斷出男生的意思，搬快遞可能是朋友之間幫忙，每晚唱歌或許也只有趙南音。
“你是什麽打算？”
“我不知道啊。”
黎清歡雙臂搭在椅背上，歪了歪腦袋靠上面，問她：“你信不信我？”
趙南音果斷點頭：“信！”
“從今晚開始，你回他消息不要太快，他約你吃飯，每三次答應一次，拒絕他送你回寢室，理由用你還有其他事情。”黎清歡又問：“你們是怎麽認識的？”
“我們都在吉他社。”
“多去社團的聚會，聚會中表現的熱絡些，讓他感覺自己在你心裏很獨特，但是不要跟他說任何私事。”
程希聽完後，突然道：“這不就是我前男友對我的態度嗎？”
江吟月問：“你當時對他什麽感覺？”
“特別喜歡。”
她拍手：“就這麽辦！”
“好。”趙南音揮了揮拳：“我一定不負所望。”
黎清歡笑著說：“你現在去酒吧的事，晚上也可以告訴他，把握回覆的分寸，既暧昧又疏遠。”
趙南音比一個OK的手勢，和程希走出寢室，江吟月彎彎三指：“等你的戰果。”
寢室門關上，江吟月嘆息，感慨著：“雖然，但是，真的很累啊，想談個戀愛跟勾心鬥角一樣。”
黎清歡的語氣也很無奈：“男方的意思不明確，只能這樣慢慢試探。”
“我就很討厭這種不清不白的關系，我希望我未來對象能夠直接地，堅定地，告訴所有人他喜歡我。”江吟月笑意盈盈地幻想。
黎清歡笑了：“誰不希望呢。”
真誠又熱烈的愛意，永遠會讓人心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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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末過去，新的一周開始。
星期一早上，江吟月昏昏欲睡，黎清歡喝著咖啡熬過去，臨近下課時，她們商討中午吃什麽。
“外賣我已經吃厭了，學校外面能不能換商家啊。”
“食堂你都沒有吃完，就想著換外面的商家。”
“其他食堂沒有見風味道好，見風的菜就那麽幾個換來換去，吃得乏味。”
黎清歡輕聲道：“不如你問問餘嘉年吧，他畢竟吃了兩年多。”
江吟月側目望她：“不如你問問周時序？”
“我可以繼續吃見風。”
“......我問。”
另一邊，周時序在離下課還有二十分鐘時，拍拍餘嘉年的肩膀，兩個人提前從後門離開教室。
“你小子真的是瘋了吧，居然又逃課？”餘嘉年稀奇道。
“只是早退，重點都講完了。”周時序糾正。
餘嘉年無語的瞥他：“這是打算去哪裏啊？”
“先去朝夕。”
他們到朝夕奶茶店時，店員已經做好兩杯招牌奶茶，按照周時序發的要求，溫熱半糖。
“兩杯？”餘嘉年伸手拿過奶茶杯，“周老板還是很有良心的嘛。”
“放開。”他淡淡道：“這是你妹妹的。”
餘嘉年面無表情轉身，一副準備跑路的架勢。
周時序叫住他：“一起。”
餘嘉年不服氣：“我為什麽要去？你追漂亮學妹巴巴獻殷勤，連她的室友都不忘記討好，還想白嫖我當小跟班？”
周時序說得理所當然：“你如果不去，你妹妹怎麽辦？”
“......”
“我要喝奶茶。”
周時序側身對店員道：“給他。”
店員拿出做好的奶茶，餘嘉年後知後覺：“周老板你這是套路吧？”
“我是明路，你只能走。”
下課鈴聲響起，黎清歡和江吟月還是沒有商量出來吃什麽，走出教室，瞧見站在外面的周時序和餘嘉年。
兩個人都長得好看，穿著黑色風衣襯得高挑，並排站著，格外養眼。
“你們怎麽來啦？”江吟月奇怪道，又看向餘嘉年：“我給你發消息你為什麽不回？”
“我手機靜音，忘記看了。”
周時序把奶茶遞給黎清歡，低聲問：“一起吃飯嗎？我知道有家餐廳味道很不錯。”
她側目看向江吟月，想詢問她的意思，餘嘉年立馬道：“我和阿月有事，就不打擾你們了啊！”
“對，他找我有事。”江吟月十分識趣的接過話，拿著奶茶揮手道謝，跟著餘嘉年走了。
周時序和黎清歡下樓，他帶她去學校外面一家叫死二洱珥吳酒以思企【蔡食】的湘菜館吃飯。
現在正是午餐時間，館子裏人不少，他們坐在靠窗的位置，服務員遞上來菜單和紙筆，讓他們自己寫。
周時序放在黎清歡面前，“這家味道不錯，偏辣，但也不會到壞嗓子的程度。”
黎清歡快速地瀏覽一遍菜單，問著：“學長怎麽知道我愛吃辣的？”
“之前吃飯看你夾過。”
她確實愛吃辣，只不過辛辣會刺激損傷嗓子，萬一不小心上火，直接影響平常的訓練，所以會克制。
黎清歡也不推辭，邊詢問他的偏好，邊提筆寫菜名，交給服務員。
周時序用水清洗著碗筷，看了一眼紙上的字，工整清秀，不由誇道：“你的字很漂亮。”
“漂亮的話，學長會記住嗎？”她笑著問，眼眸亮晶晶的盯著他，讓人莫名的感覺語氣裏別有深意。
上次在圖書館，他們互相遞紙條時，她也是寫過字的，他當時沒有認出來。
這次也是。
明明很喜歡她送的信，卻不記得她的字。
周時序緩過兩秒，勾唇道：“現在記住了，希望不算晚。”
黎清歡笑了：“嗯，不晚。”
現在也很好，他們在同一所大學，也已經到能明目張膽表達愛意的年齡。
吃過午飯，他們回到學校，離下午的課有段時間，周時序送黎清歡回到寢室，讓她休息。
黎清歡確實很困倦，午睡一個小時再去上課，狀態好多了。
七八節是高主任的播音小課，她講完語音課程後，把先前布置的錄音作業拿出來，當眾放音頻然後挨個點評。
大多數同學都是晚上去錄制的，嗓音狀態不太好，高主任毫不留情，一個個拎出來批評。
下課鈴聲響起時，正巧在說倒數第二位學生的作業，她沒有下課的意思，大家安安靜靜的聽著，大氣都不敢喘。
等高主任全部講完已經過去半個小時，她拿著課本離開，江吟月呼出一口長氣，拍著胸口道：“嚇死我啦，我以為我會是被罵得最慘的那個，沒想到誰都沒逃過。”
“放平心態，法不責眾。”黎清歡小聲安慰。
她們清好書包往外面走，在教學樓下面再次看見熟悉的身影。
“我去拿快遞，先走啦。”江吟月揮揮手，往校門口的驛站方向跑了。
黎清歡上前喊道：“學長。”
“下課了。”周時序語氣自然：“我請你吃飯。”
“學長一直在這裏等嗎？”
步入十一月後深城的晝夜溫差越來越大，今晚有刮冷風，吹半個小時肯定是不好受的。
哪怕沒有風，等半個小時也不舒服。
他卻是全然不在意的模樣，微微頷首：“聽見你們老師在發脾氣，是發生什麽事了嗎？”
“大家作業沒有做好，所以老師有點生氣。”
“正常，不過法不責眾，不用擔心。”
黎清歡笑出聲來，看著他道：“我剛剛也是這樣安慰阿月的，學長和我說了一樣的話。”
周時序聞言也笑笑：“我們本來就有很多共同點。”
吃飯的口味，喜歡的電影，愛去的地方，平常的習慣，包括想法都很相似。
黎清歡沒有接這句話。
其實不像的。
“去食堂吃，好不好？”他低聲問。
“好。”
周時序帶她去的是離女生宿舍樓最近的食堂，他推薦的菜很符合黎清歡的口味。
吃過晚餐後，他似乎是想著她這周需要練習稿件，沒有敢多耽誤時間，送她回寢室。
江吟月見黎清歡回來，驚奇道：“這麽快？”
“能幹嘛，明天早上還有課呢。”
“也是，作業又多，忙都忙不過來，哪有時間約會。”
黎清歡揉揉她腦袋，“我看你挺想約會的。”
“我是啊，可這都十一月份了，我不僅還是單身，連個對象的影子都沒有出現。”江吟月嘆著氣。
她平日裏接觸到的男生，除去系裏的同學，只有餘嘉年，江簡和林浩言。
餘嘉年目前在她心目中依舊是死對頭的形象，林浩言雖然表現的熱絡，但感覺對誰都一樣，不太可能。
“和你師兄相處的怎麽樣？”黎清歡問道。
“江簡？就這樣啊。”江吟月壓根沒考慮過他，“說來奇怪，他和林浩言這兩天莫名很忙，叫他們都不出來打牌。”
“因為期中吧，又是大三金融系。”
江吟月點頭：“有可能。”
星期二是早上一二節和下午七八節的課，周時序知道播音系的課表，是下午來的教室門口。
依舊是帶她吃飯，送她回寢室。
怕耽誤她的時間，又想要見到她，所以特意選擇午餐或者晚餐。
風雨無阻的連著來四天，黎清歡不由問道：“學長不去圖書館了嗎？”
“我找到一家公司的實習，寒假開始入職，我想在這段時間多看看書，能夠提前適應職場。”周時序不急不徐地解釋。
他側目望著她：“但是，現在有比適應職場更重要的事。”
黎清歡聽懂話裏的意思，彎唇笑起來，打趣著：“學長講話好隱晦，還是上周直接。”
“如果都像上周那樣，你會喜歡嗎？”周時序問。
黎清歡歪了歪腦袋，盯著他沈默許久，緩緩開口：“會。”
“好。”他莫名的應了聲，又說：“還記得答應過我的嗎？明天是星期五。”
“記得，我有時間。”
“廣播臺見。”
“明天見。”
黎清歡回到寢室，室友們正在八卦趙南音口中的臭男人，她笑盈盈地道：“效果頗好，他現在更加熱情了。”
“繼續堅持，反客為主。”黎清歡說。
江吟月也拼命鼓勵著：“讓他越來越喜歡你，對你欲罷不能，直到親口說出喜歡！”
“好咧！”趙南音答應過後，又道：“我的情路真是坎坷啊。”
“往好的想，你起碼有路。”
她們又聊起理想型男生，幻想著今後的對象，黎清歡的手機震動了，是楊青青發來的消息。
楊青青：【清歡，這周的稿子很少，但是有實名投稿人會來現場，我的想法是我們兩個人來一個控場。】
楊青青：【我下周有事情，所以這周我先上，行嗎？】
這不是多大的事，黎清歡答應了：【行。】
星期五下午沒有課，黎清歡答應過周時序在廣播之後見面，他選的位置是廣播室樓下。
她提前到樓下，坐在長椅上聽廣播。
“各位聽眾朋友們大家好，歡迎收聽黃昏來信，我是今天的主播楊青青。”
熟悉的開場白傳來，黎清歡是第一次以聽眾的身份聽專欄，有種親眼見證自己成果的感覺，不由彎唇笑了。
楊青青的嗓音特別甜，讀的又都是匿名情書，配上bgm，聽著格外舒心享受。
信件不多，哪怕讀的速度不快，也只能堅持十幾分鐘，最後，楊青青笑道：“今天有一位實名投稿人來到現場，也是廣播社第一位親自讀信的同學，下面我們把話筒交給他。”
安靜幾秒後，廣播裏響起一道熟悉的低沈嗓音，通過話筒夾雜著淡淡的磁性：“我是14級金融系的周時序。”
黎清歡怔了怔，站起身望著樓上的廣播臺。
“我的寫信對象是，16級播音系的黎清歡。”
“黎清歡，我喜歡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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